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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快樂嗎? 噯, 別急着給答案,先去找面鏡子來,然後看看?頭的你,是眼睛瞇瞇、嘴角上揚,還是雙眉緊鎖、一臉欲哭?身處生活壓力逼人的香港,或許會有人視不快樂為等閒事,但以傳遞快樂為己任的「香港小丑王」吳浩賓(Kenneth)以自身經驗回應,「做了逾十六年小丑,接觸過許多來自不同層面、不同背景的人,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,就是希望能尋找快樂。而小丑正是一個快樂製造者,所以沒有人可以抗拒,或者想去抗拒他。」
自學做小丑
最終登上王者寶座
「小丑誕生的唯一目的,就是要氹人開心。」在Kenneth的心目中,小丑表演是一門有關溝通的即興互動藝術,而非如一般人所認知,屬單向地送禮或展示技藝的演出。
回想十八歲首次接觸小丑表演,至今已逾十六年,「是緣份。」Kenneth憶述,中五畢業後入讀演藝學院,期間曾參與話劇、電影、電視等演出,過程中慢慢發現,做小丑才最適合自己。「我喜歡與人溝通,更愛𠱁人開心,有想過做喜劇演員,但始終最愛小丑以即興為主的表演方式,覺得很有挑戰性。」
然而當時小丑行業尚未流行,坊間近乎沒有提供相關訓練課程,他唯有自學扭氣球、踩高蹺、玩馬戲雜耍等;倒也獲得垂青,經朋友介紹到酒樓做兼職,「既可以演出,又可以賺錢,當然不會放過機會。更重要的是,我愈來愈找到做小丑的樂趣。」
其後Kenneth加入史諾比開心世界,邊做邊跟外國氣球導師學習扭氣球的基本功。約一年半後,他留意到海洋公園招募小丑,便馬上投考,並成功獲取錄,得以進入小丑學堂受訓。「工作以外,一日幾乎有十四、五個小時都在練習,所以有時索性在那?睡覺。那三年,我日日夜夜都在做小丑,雖然很辛苦,但有一班人一齊玩,其實很開心。」
離開海洋公園後,Kenneth在啟勵扶青會當導師,負責為各階層的年輕人提供馬戲雜耍等技巧訓練。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,是到男童院教馬戲雜耍。他們由最初表現得十分沒自信,到後來願意主動練習,最終能站在舞台上,並在自己的親友面前公開演出,獲得全場觀眾起立鼓掌。當下我發現,原來我的小丑技能可以改變別人的人生。」
2011年,香港舉辦首屆小丑比賽,Kenneth欲一試身手,便報名參加,最後還贏得冠軍。他不但被冠以「小丑王」的稱譽,更成為香港代表,於翌年參加在美國聖迭戈舉行的世界小丑錦標賽。結果,Kenneth分別在氣球及巡遊項目中勇奪冠軍和亞軍,返港後隨即引來傳媒追訪,風頭一時無兩。他開玩笑說,「有點像歡迎李麗珊回來的感覺。」
戴上紅鼻子
出其不意整蠱人
據說每個小丑都有其獨特的妝容和打扮,可以讓人一眼就看出他的身分和性格。所以,為表現出「小丑王」的風範,Kenneth遂頭戴王冠、穿上華麗鮮艷的服飾,以「Ken Ken」之名行走江湖。
但為何要戴上一個紅鼻子?難道這是小丑必要的身分象徵嗎?Kenneth搖搖頭說,小丑通常分為「白臉小丑」(White face)、「乞丐小丑」(Hobo)和「花臉小丑」(Auguste)三大類。其中花臉小丑隨馬戲團誕生而開始普及,紅鼻子正是他們存留下來的傳統,用作凸顯小丑的性格,例如一個又圓又大的鼻子,有笨拙、愚蠢的意思。「小丑Ken Ken的鼻子尖尖,而且翹起,則代表他個性自大、串嘴、有點小聰明,也喜歡整蠱人。」
「紅鼻子既是小丑的靈魂,也是我的變身器。全靠它,我才能完全忘記自己,做一些只有小丑才會做的事。我試過在情人節搶人女朋友⋯⋯」Kenneth頓了一頓,然後笑着說,「其實我是想把女孩拉走, 再把男孩搶到手。因為女孩子通常都很願意跟我走,但我偏要做出讓他們覺得出其不意的事。」這樣看來,能夠把不正常變成正常,是屬於小丑的神奇魔法。
組義工隊探訪醫院
收穫無價快樂
兩年前,Kenneth成立紅鼻子醫院小丑協會,不時組織義工隊探訪老人院及醫院,冀為醫生、護士、病人帶來關懷和歡樂。「對很多長期病患的小朋友來說,入了醫院後就不容易再出去,恍如失去童年。有些人甚至連生日會都不知道是甚麼,所以我很希望可以給他們應有的童年回憶,至少該有一次。」
Kenneth深信,小丑正是肩負這個重要使命的最佳角色。「因為無論是三歲小孩,還是八十歲長者,他們都知道小丑是來找人玩的。」但玩也要玩得專業,皆因不是所有人去到醫院,就會懂得如何跟病人玩。「首要是了解他們的身體狀況,例如有某類病人是不可以縱聲大笑,否則會加重病情,我們就更要玩得有分寸。」
穿梭於不同的病房玩樂,Kenneth所收穫的那份快樂,是用錢也買不到。「有病童親手製作心意卡送給我,上面寫着『很想再見到你們』、『很喜歡你們』;也有家長對我們說,孩子不但很珍惜地把與小丑的合照放在牀頭,嘴?還不時唸着『小丑呀小丑』⋯⋯令我感覺很窩心。我相信,這些回憶是一輩子的,所以希望未來可以在醫院做更多小丑表演。」
他又指,做小丑其實不難,不一定要擁有甚麼演出技巧,儘管按着自己的能力去做,識唱歌就唱歌,識扭氣球就扭氣球。「只要有一顆樂意𠱁人開心的心,人人都可以是小丑。」
以阿Q精神自勵
用笑臉擊退愁容
早前聯合國公布《2017全球快樂報告》,指香港的快樂指數比去年上升四位。Kenneth聽到這個調查結果後,不由得笑問記者信不信。他又不諱言,近年受政治環境影響,人與人之間的撕裂、矛盾愈來愈深,「正如『黃絲』、『藍絲』之爭,已經令不少親朋好友,甚至夫妻吵架反目。我只希望大家可以多作溝通,互相體諒,在兩者立場之間,找出一個比較容易接受的平衡點,而非絕對。」
他又指,人生難免會有高低起跌,倘若遇到不如意事,不妨以小丑精神自勵一番。「做小丑的人,一定要保持正面態度,也不怕正面得過火,就像阿Q精神一樣。反正任何事都有好壞兩面,有時真的寧願阿Q地去接受現況,好好及時行樂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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