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廚餘施肥 難獲有機認證
Alfred在錦田租了一塊三萬方呎農地,種植品種各式各樣,包括羽衣甘藍、皺葉捲心菜、羅馬生菜、油麥菜、番茄等,冷門和熱門菜種皆有。他一邊在農場內的通道走動,一邊向記者如數家珍介紹兩旁的蔬菜,甚或是種植季節、烹調方法等,他都娓娓道來。翻Alfred的履歷,原來他早與農業扯上關係:大學及碩士皆修讀環保專業,其後順理成章從事環保顧問。八年前,他為一家酒店進行碳審計,提供降低碳排放的措施,「我提議他們善用廚餘,間接認識了廚餘可作飼料及堆肥,但發現要具體實行,卻一點都不容易。」他進一步解釋,要獲得有機農場認證,須確保用作施肥的廚餘,不能含有機因改造成分,「理論上可行,但每一次都要拿去做化驗,成本上行不通。」
「即使你有多麼崇高的理念,假如沒有獲得有機認證,人們是不會花時間理會你。」Alfred乾脆棄用廚餘,在2014成立一個使用純天然肥料的有機農場「濼佃」,透過本土有機種植,做到真正的低碳生活。他指,一提到低碳生活,大多數人首先想起的是節約能源,「但甚少人知道,食物與碳排放息息相關,例如美國西蘭花到港,須利用飛機運送,過程中會產生碳排放。」Alfred認為,城市與大自然不是排斥關係,反之,兩者其實可互相結合,「假如在香港種植到本土蔬菜,就沒有必要從外國進口。」
用「食」帶起環保話題
根據政府的數字,每年香港產生的都市固體廢物超過六百萬公噸,即每日產生超過一萬八千公噸,如按現時的趨勢,預計現有的三個堆填區將於2020年前相繼飽和。可惜環保問題,從來都不屬於社會優先處理的議題。Alfred表示,酒店的廚餘過剩問題嚴重,「一家五星級酒店,平均每日產生一千公斤廚餘,包括魚骨、蠔殼、菜莖等,數量十分驚人。」
談到垃圾徵費議題,Alfred直言不會質疑其成效,「但為何要等到推行徵費,人們才意識到自己須承擔責任呢?環保向來不應只是一小撮人之事,而是每個人都要做的事情。」他舉例人們吃一頓自助餐,可能已經要過千元,「但為何一斤菜三十元,一個月才九百元,他們就覺得負擔不起?這個說法說不通,實情是價值觀問題。」
Alfred認為,有很多手法可以推廣環保理念,但要成功將訊息傳達他人,不是一件易事。他於是透過「食」來輕鬆打開話閘子,「如果有人吃完本地菜覺得好吃,背後原因是新鮮採摘,我們可以順理成章解釋本地菜與低碳生活的關係。」
「與天鬥? 無可能! 」
寧願放棄坐冷氣房的工作,跑到農田工作,在急功近利的香港社會,Alfred不是唯一,但恐怕為數不多。逢周一至六,Alfred清晨四時多起?,處理文書工作;六時起開始摘菜、包裝;九時多完成包裝就運送出去;之後進行施肥、除草、灌溉和培苗等。他聘有兩名工人,但自己仍要擔當領導的角色,他笑言「好似打雜」一樣,處理各式各樣的問題。
「日出而作,日入而息」是農夫的日常作息,Alfred指,初成為農夫時,沒有特別不適應,「我本身都是很早起?的人,而且喜歡做運動,曾經參加毅行者、馬拉松等,體能上應付到。」但畢竟耕田屬於體力勞動的工種,要說最辛苦的經歷,Alfred認為炎炎夏日最難忍受,「夏天溫度達三十七度,正值太陽直射地面之際,地面溫度至少達到四十度。」
面對千變萬化的大自然,人類從來沒辦法成功對抗,農夫站在最前沿位置,體會定必更加深刻。Alfred坦言,作息及體能對他而言,不是最大挑戰,天氣才是。他續稱,農田旁的一間鐵皮屋,放置了一些工具,「去年颱風『山竹』吹襲期間, 整個屋頂被吹翻。」Alfred事前已把菜苗移植至室內,但部分菜仍難逃被水淹浸,「農田被浸後,不消半小時水已退卻,但要恢復至適合耕作,起碼要三個月,這三個月就沒有收入了。」Alfred觀察到近年,極端天氣侵襲的次數愈來愈多,他感慨:「人類絕不可能鬥贏天,你可以做到的,只是與它盡量配合。」
反覆嘗試 成功靠?心
以前農夫多是目不識丁,所以只能以務農為生,但隨?時代轉變及科技進步,不少農夫都擁有高學歷,就如Alfred也擁有碩士學歷。他表示,以前學過的知識,對他耕作有不少幫助,「儘管香港並沒有農業專修,但曾讀過如物理、化學、生物等科學背景,也會較易容易掌握相關知識,包括物種的季節、蟲害問題等。假如中途遇到問題,那就try and error(反覆試驗)。」不過,Alfred卻直言不會回頭去想這些失敗經驗,「很多時候,我都不愛回想當時的決定,因為每一刻,都總有當刻的原因,既然選擇去做,那就盡力去完成。」
Alfred認為?心和堅持是十分重要,「設定一個目標給自己,想清楚有甚麼方法可以到達目的地,既然未到最後,為何要選擇放棄?」他認為即使從事文職工作,都會有其辛苦之處,「他們可能擔心會被裁員,甚至害怕被科技淘汰,所以我不覺得做農夫,地位會比其他工種低。」除了務農,他現時也與網購公司合作,協助他們解決物流問題;另今年將開設兩個新農場,「其中一個會種植約四至五項物種,例如薑,並打算與機構或餐廳合作,製作本地豬腳薑等副產品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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